和先正达（Syngenta）的一名科学家聊一会转基因

前两天在Washiongton DC开Consortiumfor Plant Biotechnology Research（植物生物技术研究协作）会议。和往年一样，遇到很多老朋友，有学术界的，也有企业界的。

下面是和先正达公司RD. 的简短谈话：

（先正达是美国排名前三名的农业生物技术公司之一，另两家是孟山都、杜邦）

程：先正达公司转基因产品销售怎样？

RD：很好。

程：我跟踪过孟山都等生物技术公司的股票，这些年长得很快，说明美国投资人和股民认可你们。美国现在大豆和玉米面积有多少是转基因的？

RD：是的。农业生物技术这几年发展很快。大约95%。

程：那就是说美国人吃的大豆油和玉米麦片（corn flasks）基本都是转基因的？我们吃的鸡肉、猪肉基本都是用转基因油菜和大豆饼喂出来的？

RD：是的。过两三年美国的甜玉米大部分将会是转基因的。

程：最近有好几家大公司都要自愿标识转基因的产品，你怎么看？

RD：都是为了销售。就像有机产品一样。为了占领和巩固自己的市场。

程：如果转基因食品是安全的，为什么不能公开标识？

RD：成本将会非常高。

程：此话怎讲？

RD：超市和加工商必须自己去查明这些食品和多级原料的来源。一级一级的是不是转基因的。最要命的是定界含多少是转的和非转的？要证明100%不含是极其困难的。并不是印个标签那么简单。一旦有一些人把你告上法庭，费用将没法估计。所以他们必须把这部分风险成本算进去。每一个链都得考虑。你想成本有多高。

（我想也是。曾有一个人买了麦当劳的热咖啡，被烫了，就把麦当劳告上法庭，理由是“你为什么没有提醒标志？”结果麦当劳赔了100万美元。所以现在咖啡纸杯上都印有提醒标志。烟草公司明知吸烟会上瘾、更有可能会得癌症—谁不知道呢—还卖香烟。10年前左右被罚得一塌糊涂，结果是烟价涨了两倍！还有为什么美国的医疗费用那么高，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医生的行医保险费用很高）。

程：为什么美国还没有转基因小麦？

RD：因为Cargill，ADM等大谷物收购商不购买。

程：为什么？

RD：因为他们有相当一部分是出口到欧洲市场，欧洲不买转基因的小麦，所以Cargill等就不收购转基因小麦。

程：但是美国国内会接受转基因小麦？

RD：是的，农民一直在要求，技术上没有问题。但生物技术公司还没投放市场，是因为市场问题，不是转基因小麦食品安全问题。

程：中国转基因问题。我两年前看到哥哥家种的地附近有抗除草剂的大豆，你知道目前有用传统育种方法培育出的抗除草剂的大豆吗？

RD：我没有听说过。如果有的话，他们会大张旗鼓的宣传。

程：那你认为这些是转基因的大豆了？

RD：毫无疑问。

程：那你认为怎么会有呢？中国是不允许种的。

RD：商业卖的转基因种子是不能留种的。我们都知道中国这样做。中国地下种转基因粮食是很普遍的，尤其是在中国南方，湖南等地。

程：你怎么知道？

RD：前段时间中国出口到欧洲的大米给退回去，就是因为被检验出转基因成分。中国官方还没有批准转基因水稻种植。这些大米从哪儿来？

程：延伸你的推理，还可以说，中国人已经吃了多年的转基因大米？

RD：我是这样认为的。

程：欧洲人为什么不买转基因粮食？

RD：市场和市场保护。

程：中国呢？

RD：一样。中国必须进口大量大豆，还将进口更多玉米，没办法。但中国也用转基因理由打压国际大豆和玉米价格。

程；怎么说？

RD：中国常常对快到岸的粮食进行转基因成分检测，每次说超标，实际就是想降价和压价。

程：从这个角度讲，中国人很聪明？

RD：是的。大家都用。

程宗明，谈话时间：2014年3月5日午饭前，Washington Club， 1530 Wisconsin Av NW，WDC，整理：2014年3月7日星期五，飞机上。

要不要贴出来？我想肯定有人会说这是我编出来的故事。我想你有怀疑我说编造故事的权利。我想不出我编这个故事会得到什么好处，除了可能挨一顿指责外，恐怕再没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