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农民种子的全球斗争:一场为了我们的未来的斗争

The global struggle for peasants seeds: a struggle for our future

作者: Via Campesina

翻译:戴蓉

来源:http://www.grain.org/bulletin_board/entries/4836-the-global-struggle-for-peasants-seeds-a-struggle-for-our-future

全球无数的农民、农场工人、城市种植者和消费者在十月份庆祝了粮食主权国际行动日,重申了种子是粮食主权的支柱。毕竟,根据ETC Group的数据,80%-90%的种子来自于商业市场之外,主要通过农民种子系统和农场保存的种子得到的。在最新的出版物,“我们的种子,我们的未来,农民之路”中详细记述了农民对种子的筛选、保存、改善和再利用的十种经验。这些恢复和再现的知识提高了农民农业粮食产量的经验,更多地反映在非洲、亚洲、欧洲和美洲。

在出版物上备受瞩目的这些经验是真正粮食主权行动的例子,相比之下,单一种植和产业化农业实践,就如最近UNCTAD报道的那样,在需要的时候并不能提供充足且能够负担得起的粮食,而且会造成对环境的破坏。

对于全球种子多样性来讲,这标志着一个关键时刻的到来。当产业界试图用立法和制度竞争以进一步控制和垄断全球种子供应时,越来越多的证据却显示出多样化的农民种子和农业生态学是生产健康食品的基础,并且能减缓对环境和气候的负面影响。

种子产业寻求专利权和垄断地球种子的多样性

尽管最近的政治僵局,使得美国政府差不多“停业”了将近两个星期。然而在此期间,奥巴马政府却正悄悄地在全球各地推进各项贸易协议。其中很多都包括关于种子和知识产权的具体条件,直接威胁到人们的种子和粮食主权。于此同时,政府的“瘫痪”也给予了农民和消费者利益维护者们更多的时间来奋力争取对于某些文字上的搁置处理。这些文字是在早前被巧妙的插入到关于预算的后续决议案中的,其将保护种子企业免受美国农业部的审核,以及避免任何针对种子公司的法律行动。作为短期的胜利,消费者权利维护者们已经将美国所谓的“孟山都保护法”移除掉了。

随着贸易谈判的进展,哥伦比亚的农民自8月起已经在向波哥大迁移,反对美国-哥伦比亚自由贸易协定的更新,因为它已经造成数千小规模农户流离失所。对于抗议的部分回应,解决方案(Resolution 9.70)-2010自由贸易协定的前生-已经暂停了两年。这个法律判定了农民对种子的保存、筛选和交换行为是非法的,赋予国家权力销毁不符合规定的种子。解决方案给予美国和欧洲种子公司以优惠的市场准入条件,要求农民使用特定的商业种子,并借此来评估政府获得借贷和支持项目的资格。在2011年,哥伦比亚政府没收和销毁了超过70吨的农民水稻种子。

同时,在墨西哥,2009年解除了为期10年的转基因玉米禁令,一个联邦法官最近临时给予转基因玉米种植和商业化的进一步权限,而潜在的健康和环境影响需要评估。但是,虽然有公众的抗议和农民领导者的绝食运动,但是之前已经准许的转基因作物实验却仍将继续。在全球各地对种子的战争都正在法律层面上演。其中所谓的“孟山都法”提议解除转基因禁令(如巴西),或者推翻针对转基因种子和产业主导种子认证过程的宪法保护(如厄瓜多尔、智利、玻利维亚、巴拉圭、印度、加拿大… )。在美国和巴西由于公众的反对,类似的尝试已经停止,但是提议仍在等待最后的决定。对于巴西的情况,社会运动团结国际社会的支持取得了另一个暂时的胜利,删除了一个本来考虑执行的法案,此法案本来要解除种子的长期禁令1。

这种正在世界各地起草的种子法律是对UPOV 1991公约的一个应用,它实际上已经利用了知识产权的立法框架,包括对遗传材料的“保护”来为种子和植物品种的私有化和垄断服务。 UPOV 1991已经通过认证和注册法律来施行,它认定非商业化种子为非法。这实际上给予了公司对遗传材料唯一且排他的权利,不承认农民保存、交换和生产种子的权利。UPOV 1991另一个元素就是通过注册和认证要求推动种子“统一化”,而不是促进种子的多样性。

在非洲,如GRAIN所报道,80%的种子仍是农民培育的种子。通过尝试在整个大陆统一种子贸易条例推动一场新的“绿色革命”。非洲种子产业化的道路已经被CGIAR2用公款资助非洲绿色革命铺平了。当绿色革命已经明显不能减缓非洲饥荒时,绿色革命在非洲的私人资助联盟(AGRA)3继续推动产业化种子,将农药和化肥作为农业生产的基础。

2013年9月通过的在东非和南部非洲的共同市场注册法律将创建一个强制种子注册系统,允许营销私营产业化种子的同时取缔销售农民品种。就像在欧洲施行的注册系统,和正在拉丁美洲所推动的做法那样,种子必须被认为是“统一、稳定和基因相异”才有资格进行交易或出售。

此外,非洲地区机构,如非洲地区知识产权局(ARIPO)和南部非洲发展共同体(SADC)已经拟定出了知识产权框架草稿,它只授予私人产业化品种专利权,而认定保存、再利用和交换种子的农民违法。非洲农民组织和非洲粮食主权联盟已经指责这些框架为促进企业控制非洲种子和破坏种子主权的机制。整体而言,农业生产的绿色革命模型使得农民依赖高价种子、农药和化肥,而农药和化肥使用对土壤而言是不可持续的。最近的报告称,基于这个模型的作物产量已经达到了其所能输出的最大极限,反过来收益规模将会不断递减4。

农业种子系统是粮食主权和可持续性的根本

但是,与此同时,愈来愈多的证据表明农民留种和农业生态学上的有关农业恢复力的做法是粮食可持续性的基础。如所记录的莫桑比克的例子和在“我们的种子,我们的未来”中报道的其他例子,可持续性的农民农事活动,代替对昂贵的商业化作物种子的依赖,正在确保非洲和全球的农民的粮食主权。如报道中描述的农民之间的种子交换和集体培训活动都丰富且强化了这些经验。在仅仅一个种植和收获季节,超过200个莫桑比克农民参加了一个当地留种者和巴西留种农民之间的交换学习项目。同样,今年印度比哈尔省的青年农民成为了头条新闻,他们不用农药或转基因生物使得每公顷水稻和马铃薯产量打破了世界纪录,他们接待了国际农民代表团,分享了技术与经验教训。

印度的农业大学和政府机构对此十分震惊,甚至怀疑比哈尔省的结果。但是世界各地的农民把它看成是一个风向标。来自津巴布韦 “农民之路”的协调员Elizabeth Mpofu表示,“农民不断证明我们有比购买公司种子和化学品更好的农业解决方案和办法。农民种子是粮食主权的根本,它们能生产更健康的粮食。”“同样,面对气候变化,多样化的种子系统正是我们所需要的有弹性的农业,但是最重要的是,农民种子是促进公平而不是不平等和饥饿的生产系统的一部分。”在Mpofu的组织,有超过10,000名成员组织了合作社,生产没有农药和转基因的粮食作物。他们最近在2013年11月份组织了一个大陆种子研讨会,来自东部、中南部和西部非洲的农民代表分析了新的种子法律给农民所带来的挑战,以及下一步如何加强非洲农民种子系统。

在全球范围内强化农民种子系统的具体工作正在进行,其中一些已经记录在这本LVC出版物上。之前提到的在莫桑比克的经验,正在被莫桑比克国家农民联盟(UNAC)和巴西的小生产者运动(MPA)所借鉴,受此启发,已经有11个社区农场被建立了起来,专门用于农民种子回收、生产和知识交换。种子的生产规模足够大,可以满足所有农民种植的需求量。

韩国妇女农民协会用了两年时间,通过种子交换和现场调研,对朝鲜和韩国的本土种子进行了编目和重新开发。他们现在有2块1000平米的土地专门用来生产本土种子。另外,她们还建立了遍布全国各地分散的家庭网络,单独负责保护回收国内和国外南亚及东南亚地区的特定种子。

在墨西哥,受到美国和南非转基因和杂交玉米反倾销的冲击,米却肯州的Purépecha土著居民,声明在旧金山Pichátaro社区建立一个无转基因区。自从2004年,他们一直在强化农民知识,让另外5个社区使用天然玉米品种,把他们自己从对污染品种的依赖中解放出来。自从2005年最初成立10公顷农场种植天然玉米以来,仅在旧金山社区就已经恢复了6个原生玉米品种。他们也建立了参与良种繁殖和供家庭消费有机农产品的体系。

在北方国家,农民正被索要特别使用费,或被起诉使用任何行业专利遗传物质(例如Percy Schmeiser的注明案例)。甚至种子不是从任何专利持有者手中得到的,或者农民土地偶然地被转基因种子污染,这些事情也会发生。但是,许多农民正在寻找保护他们权利的渠道,如AbL(Arbeitsgemeinschaft bäuerliche Landwirtschaft)案例中,德国的农民组织,其1600名成员因拒绝注册和报告需要的信息被种子行业育种者起诉。在2001年,德国最高法院裁定农民获胜。德国农民组织已经增加到40,000名农民,他们很团结,能够保护农民保存农场种子和生产的权利,不需要向私营种子公司分享信息或为他们坚持认为的公共知识支付特权使用费。

农业发展的两种模式,一种是产业化的由企业主导和控制的种子体系,一种是传统的经由农民留种的多样化的种子体系,这两种体系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对于种子持续的企业垄断是一个农业产业化模式的基础,据ETC Group报道,利用世界农业资源的70%只生产30%的世界粮食,而且制造了一半以上的全球温室气体。而换句话说,传统的农民留种的农业基于有活力的和多样化的农民种子系统,只利用了30%的农业资源,而生产了70%的世界粮食。

在耶鲁大学最近关于粮食主权的会议上,不断出现对农民在解决全球饥饿中作用的讨论。没有转基因,他们能生产出足够的粮食吗?来自巴斯克地区的一个农民Paul Nicholson说:“不存在我们是否能养活世界的问题,我们已经回答了那个问题,并且我们也还正在努力。同时我们受到了产业化农业模式的极大的负面影响。所以我们为什么仍有饥饿?饥饿是一个我们必须解决的社会问题,并且我们必须开始选择农民种子作为粮食主权的基础。”

事实上,“我们的种子,我们的未来”中的案例提供了足够的经验教训。每个经验都告诉我们农民不仅保卫传统知识,而且他们也在创造新的知识和新技术以提高种子和生态农业的产量。他们正在寻求应对挑战的解决方案,避免依赖购买投入,对抗水土流失,以及利用农民种子提高产量。这样一来,农民能够确保维持自己的生计,同时应对全球挑战-特别是饥饿和气候危机。绿色革命和所谓的“绿色经济”已投入数百万美元却未见任何成效。这些经验也告诉我们目前企业推动的议程就是减少和垄断地球种子多样性,而增加种子多样性对加强可持续发展农业系统和粮食主权是完全必要的。

注释:

1.“UPOV” is the International Union for the Protection of New Varieties of Plants. “UPOV91” is the 1991 revision of the UPOV Convention originally adopted in Paris in 1961.

2. “CIGAR”, the Consultative Group on International Agricultural Research, brought together Green Revolution institutes. According to the World Bank (2004) CIGAR invested 40-45% of it’s budget in Africa for over 25 years. See also Holt-Gimenez, Rosset, Altieri, 2006: Food First Policy Brief No.12: Ten Reasons Why the Rockefeller and the Bill and Melinda Gates Foundations’ Alliance for Another Green Revolution Will Not Solve the Problems of Poverty and Hunger in Sub-Saharan Africa.

3.See: http://www.agra.org

4.Kemp, Benedict, 2003. Cited in: Less Hunger through More Ecology http://www.ke.boell.org/downloads/Less_Hunger_through_mroe_ecology.pdf. Additional reports which document the impacts of genetic engineering and pesticides on soil erosion and the environment are cited in the IAASTD Report, 20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