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生在农业大学讲话点燃了“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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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生在农业大学讲话点燃了“一把火”

——写在我亲历的农业“大跃进”60周年(2)

(这是我亲历农业“大跃进”的往事,愿您喜欢。)

1958年7月上旬,康生(中央文教领导小组副组长)三次到北京农业大学视察,他在7月19日讲话时提出“教授、学生要以产定级”论。康生说:农业大学毕业生不要考几分了,能搞出亩产5 000斤的就是特优生,亩产4 000斤的就是优等生,亩产3 000斤的算刚及格,搞2 000斤的就要留级了,不过将来把产量搞上去还可以提升。教授评级也要这么办,能搞出亩产5 000斤的评为一级教授;亩产4 000斤的评为二级教授,亩产3 000斤的评为三级教授,亩产1 000斤的只能评讲师。康生说:在农业“大跃进”一年里,农民将了一军,专家教授大大地输了。这就提出了一个农业院校到底还要不要的问题。

康生的讲话在北京农业大学点燃了“一把火”!全校师生沸腾起来了,浸淫在狂热鼓舞之中。开始一拨接一拨地邀请各地“放卫星”农民到学校“作报告”。全校师生召开跃进会、誓师会,酝酿放卫星田的指标。老师怎么评升教授、学生怎么评特等生?一些敢想敢说的师生点燃满腔熊熊火炎,也让一些专家教授被树为反面典型,频繁地作为“质疑”或“将军”的靶子。

火上加油的《中国青年报》社论说:资产阶级的自然科学家长期脱离工农,脱离生产实际,也有一些人抱残守缺,装腔作势,其实没有什么真实本领。昆虫学家分辨不清害虫,水稻专家不会种水稻。在一定的意义上讲,并不比工农的知识多,反而要比工农的知识少。不是么,小麦亩产四、五千斤的奇迹是什么人创造的呢?一切脱离实际的所谓专家,还有什么值得推祟的价值呢。最后说,我们要“把资产阶级的最后阵地夺取过来”。

全校以及各系几乎是连续地举行“大跃进”誓师会,教师轮流登台你追我赶报告自己放的“卫星”指标,学生在台下造声势喊口号。农业生产竞赛变成了比干劲比口号比胆子的较量。那些登台敢于放言“高指标”或“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教师都在一阵掌声中顺利地“过关”,而那些讲科学说实话的教师,在一阵又一阵“保守、落后”口号声中困境窘态,甚至有的被逼得痛哭流涕也不让“下台”。

记忆犹深的是著名小麦专家蔡旭先生,当时他选育的小麦品种农大183已经推广到1700多万亩。蔡旭不相信报上刊登的小麦高产卫星亩产3530斤。他明确表态“我怀疑小麦亩产双千斤都是假的,最多只有800多斤。”他去湖北谷城参观后说:“在外面看了半天,千斤还是在我们这儿。”蔡旭先生因此被树为全校“思想落后”典型。在农业“大跃进”誓师会上被点名登台表态。他发言“小麦高产指标800斤”,台下一片哄笑、一阵口号;第二次他把小麦高产指标提高到“900斤”,仍然不能被通过。蔡先生争辩说,他培育的“农大183小麦品种最多只能打700斤”,又是一片哄笑。蔡先生最后免为其难地把小麦高产指标提高到“1 000斤”,才算在一片嘘声中被轰下台去。


1958年8月6日,施平校长在全校师生员工大会上传达毛泽东主席“农业大学全部下放农村劳动改造一年”的指示。要求“三天动员,两天准备,争取百分之百下去”。全校师生组成11个大队25个中队,分别下放到全国60个农业跃进点,其中河北、山东、河南下放点是当时农业放“卫星”的“先进”社队。

农业大学全校师生再次沸腾起来了,一次一次的会议,一次一次的表态,每一个师生都要“向党交心”,要深刻暴露灵魂深处最为隐秘的思想。实际是强迫人们对自己的良心撒谎,失去了心灵深处最后的一点领地。对学生来说下放农村劳动锻炼抵触不是很大,而对那些年岁大、家庭负担重的老师来说是如同要承受一场磨难。

随后,全国有23所农林院校44 500名师生响应毛泽东主席“农业大学全部下放农村劳动改造一年”的号召,到农村参加农业“大跃进”运动,占全国在校师生总数的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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