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字塔底部”入手解决营养不良

12月初，经济学人智库（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发布报告《期待健康的明天提高亚洲市场的食品质量》称，解决食品质量或安全性和营养价值问题不仅仅是公共卫生方面的一个优先事项，而且也是市场日益迫切的需求。

报告在广泛的案头研究的同时，访问了18位行业管理人士、学者和决策者。微量元素营养不良问题是其中重要问题之一。

报告摘录如下：面对“隐性饥饿”（微量元素营养不良）问题，亚洲正千方百计应对提高主食营养价值这一挑战。世界其他国家解决营养问题的成功经验在于广泛采取了在主食中添加人体必需微量元素的做法，亚洲一些国家的政府目前也在认真考虑加以仿效。

从“金字塔底部”入手解决营养不良问题具有商业意义。德国企业集团巴斯夫（BASF）曾参与过增加维生素A强化油摄取量的项目，Brittania则是一家销售铁剂增强型饼干的印度食品生产商，两者的经验表明，通过建立合适的伙伴关系，企业可以在解决所谓“金字塔底部”的营养不良问题的同时，也可以实现盈利。不过，如果没有更多的私营企业共同努力，寻找到一种生产经营此类产品的可持续的商业模式，那么这种产品的影响则是有限的。

营养不良导致的经济和社会成本的不断增加已令亚洲国家，尤其是南亚和东南亚国家难以承受，这些国家的儿童营养不足和营养不良指标是区内最差的（参见图表：部分国家儿童营养不良相关的重要指标）。提高全球营养计划所需的费用预计为118亿美元，而南亚国家就占了一半，即59亿美元，东亚和太平洋国家则要占据11亿美元。此外，营养不良问题估计每年还将消耗低收入国家的总国内生产总值（GDP）的2%-3%。由此便产生了如下问题——迄今最有效的干预手段是什么？鉴于亚洲地区营养不良状况发生的变化，这些手段如何能在亚洲得到最有效的运用？

过去数十年的研究和项目经验使人们对成功应对营养不良问题的关键手段形成了普遍共识。重点解决好孕妇和婴儿的营养问题极为关键。人们逐步认识到营养素质量与食品数量同等重要。即使卡路里摄入充足、甚至过多，还是会发生微量元营养不良（又称“隐性饥饿”）。目前，人们普遍认为营养是食物安全的一个要素，在受孕至婴儿两岁之间的1,000天时间内尤为如此，在此期间，营养不良将会对新生命认知能力的形成发展造成不利影响。

关于这一点，食品强化领域的创新为向大众提供所需的微量元素开辟了一条令人激动的崭新渠道。GAIN（新加坡）负责人ReginaMoench-Pfanner介绍说，东南亚国家的营养膳食对于社会最底层的民众而言代价高昂，在此推行食品强化有着巨大的潜力。菲律宾的微量元素营养不良现象严重，促使政府通过了《2000年食品强化法案》，强制规定在面粉及其他主食中必须添加必需的微量元素。该国的科技部食品和营养研究所所长Mario Capanzana博士指出：“总体而言，食品企业的反响良好，几种主食（包括大米、小麦粉、食用油）都已普遍进行了营养强化。”

作物营养强化

作为其全面食物安全计划的一部分，印度政府拨款4,000万美元用于开发营养素增强型农作物的试点项目，其中富含蛋白质的玉米、富含锌的小麦和富含铁的珍珠粟（印度称bajra）的推广前景尤为鼓舞人心。国际半干旱热带作物研究所（ICRISAT）与HarvestPlus计划合作研发富含铁的珍珠粟，因其具备的推广潜力而引发了私营部门的兴趣，印度的Nirmal Seeds等多家企业正在向农民推广这一品种。

推广生物强化型农作物需要得到农民的认可，但盖茨基金会的Yip先生并未因此而丧失信心。他说：“我坚信市场在解决这一问题上所能发挥的作用。生产力提高所带来的益处会促使贫困农民做出这一选择。”任职于塔塔-康奈尔农业和营养倡议的Pingali先生指出，将生物增强型食物端上农村家庭的餐桌也是一个挑战。在这一方面，城市中产阶级消费此类主食会对贫困群体的饮食习惯产生直接影响，有助于提高这类食物的摄取量。Pingali先生认为，这一过程类似于向现代中产阶级推广强化早餐谷物或维生素强化休闲食品的过程，“贫困农民憧憬过上现代化的生活，我们必须适应，并跟上他们饮食习惯和膳食偏好的变化。”

推广营养强化饼干

私营部门在克服营养不良问题方面能够发挥何种作用呢？巴斯夫强化食用油营养素的努力表明，在此它们有大量的工作可做。不过除非私营公司能够为此类产品找到一种可持续的商业模式，否则参与其中对它们没有太多的经济意义。巴斯夫的眼光显然更为高远，其食品强化项目负责人Andreas Blüthner说：“这牵涉到‘分享价值’的问题。企业的收益并不仅仅表现为经济回报，除此之外，在吸引人才和推广品牌方面也会有间接而不可估量的收益。”

印度的Britannica公司的例子也表明，通过与恰当的伙伴开展合作，企业能够在金字塔底部获得盈利的机会。这家公司开发出了铁强化饼干（补充5毫克铁），并于2007年将其推向市场，而消费饼干的印度家庭占总数的90%以上。通过Naandi基金和GAIN这样的非政府组织，这种饼干被推广用于补充政府的“学校供餐计划”。公司面向儿童推出了Tiger Banana这种廉价铁强化饼干，这带动了其Tiger Glucose饼干的广泛销售，年销售量达到了惊人的30亿盒。

消除营养不良和肥胖问题的道路也充满棘荆。各利益相关方达成共识的一点是幼儿早期的营养状况是保障终身健康的关键阶段。母婴保健计划和学前阶段也是解决营养不良和肥胖问题的机遇所在。

推广为主食添加微量元素的做法在应对微量元素营养不良方面取得了成效，亚洲国家的政府有望进一步对其加以普及。盖茨基金会的Yip先生指出：“在消费量高而生产地较少的地区推广碘强化盐的做法大获成功。”中国政府整合食盐行业，其通过碘强化提高产品品质的实践在预防碘缺乏性脑损伤方面收到了成效。

透过巴斯夫食品强化项目，我们不难看出投入资源处理食品质量某一领域的问题如何能推动这一问题的全面解决。希望加入这一强化项目的本地食用油厂商也必须遵守食品质量的相关要求。此外，它们还必须研究采取何种方法鼓励贫困人群消费这类产品，包括采用小容量和更经济的包装，这也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储存时间和食品变质的机率。

确保食品质量和供应充足长期以来一直是公共部门的职责，但缺少了私营部门的参与，公共部门在此的作用显然受到了限制。私营部门的作用表现为国际食品公司引入更高的质量标准，通过创新为“金字塔底部”的消费者提供廉价和富含营养的食品。亚洲开发银行的Adriano女士介绍说：“跨国公司日益认识到它们必须参与这一问题的解决。”近期，私营部门成立了着眼解决这一问题的行业组织，就是这一观点的有力的例证；其中巴斯夫推行了自己的营养强化项目，雀巢公司也在包括中国和巴基斯坦在内的多个市场着力克服供应链安全方面的问题。目前的挑战在于如何学习和掌握食品质量领域的公私合作创新模式，并将其在更大范围内予以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