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驱动 人才引领——就《“十三五”国家科技人才发展规划》专访科技部政策法规与监督司副司长冯楚建

“十三五”是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决胜阶段，也是进入创新型国家行列的冲刺阶段。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才工作的系列重要讲话多次强调人才工作重要性；国家“十三五”规划纲要提出，实施人才优先发展战略；中共中央2016年3月下发《关于深化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对深化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加快建设人才强国作出全面部署；国务院2016年7月发布《“十三五”国家科技创新规划》提出，加快培育集聚创新型人才队伍。为科技人才工作及科技人才队伍建设指明了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
今年4月，科技部发布《“十三五”国家科技人才发展规划》（以下简称《科技人才规划》），对我国“十三五”科技人才工作作出了部署。《科技人才规划》的发布与实施，必将加快科技人才结构的战略性调整，形成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创新型科技人才制度优势，激发科技人才创新创业活力，为创新型国家建设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提供强有力的科技人才支撑。为此，《中国科技人才》专访科技部政策法规与监督司副司长冯楚建及规划制定主要参与者邱成利，介绍我国科技人才事业发展情况，解读《科技人才规划》的新举措。

文|田晓冰

问：国家《“十三五”规划纲要》发布之后，去年7月28日，国务院发布《“十三五”国家科技创新规划》。今年4月18日，科技部又在此基础上发布《“十三五”国家科技人才发展规划》（以下简称《科技人才规划》）。请您简要介绍一下为什么要专门出台《科技人才规划》呢？
答：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坚持创新发展，必须把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强调深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发挥科技创新在全面创新中的引领作用。深入实施人才优先发展战略，推进人才发展体制改革和政策创新，形成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人才制度优势，聚天下英才而用之，加快建设人才强国。这是我们党立足当前、放眼世界、面向未来作出的重大战略部署，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
国家《“十三五”规划纲要》明确提出：把发展基点放在创新上，以科技创新为核心，以人才发展为支撑，推动科技创新与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有机结合，塑造更多依靠创新驱动、更多发挥先发优势的引领型发展。发挥科技创新在全面创新中的引领作用，加强基础研究，强化原始创新、集成创新和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着力增强自主创新能力，把人才作为支撑发展的第一资源，加快推进人才发展体制和政策创新，构建有国际竞争力的人才制度优势，提高人才质量，优化人才结构，加快建设人才强国，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持久动力。《“十三五”国家科技创新规划》明确提出，加快培育集聚创新型人才队伍。人才是经济社会发展的第一资源，是创新的根基，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创新驱动实质上是人才驱动。大力培养和吸引科技人才已成为世界各国赢得国际竞争优势的战略性选择。深入实施人才优先发展战略，坚持把人才资源开发放在科技创新最优先的位置，优化人才结构，构建科学规范、开放包容、运行高效的人才发展治理体系，形成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创新型科技人才制度优势，努力培养造就规模宏大、结构合理、素质优良的创新型科技人才队伍,为建设人才强国作出重要贡献。因此，建设一支数量与质量并重、结构与功能优化的科技创新人才队伍，是我国科技事业发展的根本要求，也是我国科技创新工作的重中之重。
“十二五”期间，围绕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总体要求，我国科技人才工作取得显著成效，科技人才呈现竞相涌现、活力迸发的新局面。一是科技人才队伍迅速壮大，科技人力资源总量和研究与发展（R&D）人员总量分别超过7100万和535万，均跃居世界第一位；企业R&D人员占全部R&D人员全时当量的78.1%，已成为我国R&D活动的主体；近5年回国人才超过110万，是前30年回国人数的3倍。二是科技人才结构和布局不断优化，科技创业人才队伍规模不断扩大，青年科技人才成为科研主力军和生力军；区域科技人才布局趋向合理，中西部地区科技人才总量有较大增长；重点领域涌现出一批中青年科技创新领军人才。三是科技人才创新能力不断提升，发表在各学科最具影响力国际期刊上的论文数量连续六年居世界第2位，高被引国际论文数量排在世界第3位，国内专利申请量和授权量分别居世界第1和第2。四是科技人才计划效果显著，实施海外高层次人才引进计划（国家“千人计划”）、国家高层次人才特殊支持计划（国家“万人计划”）、创新人才推进计划、长江学者计划、中科院百人计划、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等一系列科技人才计划与工程，涌现了一批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高端创新人才。五是科技人才聚集效应初步形成，建成国家（重点）实验室、国家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国家创新人才培养示范基地、众创空间等科技人才基地，一批优秀企业家加速涌现，成为引领创新创业浪潮的核心力量。
《国家中长期人才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以下《国家人才规划纲要》）提出了到2020年，我国人才发展的总体目标：培养和造就规模宏大、结构优化、布局合理、素质优良的人才队伍，确立国家人才竞争比较优势，进入世界人才强国行列，为在本世纪中叶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奠定人才基础。但是，我国科技人才发展仍存在以下问题：一是科技人才结构性矛盾依然突出，科学前沿领域高水平人才、高端研发人才和高技能人才存在较大的供应缺口；二是科研机构选人用人自主权不够，“以人为本”的科技人才评价激励机制亟待完善；三是科技人才投入整体不足，且在行业、领域、区域间的配置不均衡；四是科技人才流动渠道不够畅通，在产学研之间的流动存在制度性障碍；五是有利于科技人才成长的政策环境和保障机制建设尚待加强。距《国家人才规划纲要》目标仍有差距，“十三五”期间，还需要加强落实《国家人才规划纲要》提出的总体目标。
“十三五”是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决胜阶段，也是进入创新型国家行列的冲刺阶段，国家重大战略和经济社会发展对科技创新提出更加迫切的需求。我国科技人才工作要紧紧围绕深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积极落实中央重大决策部署，加强人才工作的系统部署和谋划，使之与国家急需解决的战略任务相匹配。优化调整人才内部结构及区域布局，整体提升创新人才资源的供给水平，逐步形成有利于创新型科技人才成长和发挥作用的良好环境，激发全社会创新创业活力，推动创新成果有效转化，为创新型国家建设提供强大的科技人才队伍保证。

问：听说科技部对《科技人才规划》的制定严谨、慎重，历时一年，几易其稿，请您简要介绍《科技人才规划》的出台过程。
答：开展专题研究。科技部政策法规与监督司牵头，去年就启动了《科技人才规划》的研究编制工作。委托中信所、清华大学、首都经济贸易大学等单位组成了《科技人才规划》研究课题组，对国内外科技人才状况进行了认真研究、调研和深入讨论，形成了专题报告。
规划文本编制。成立了规划文本编制小组，由科技部政策法规与监督司负责同志任组长，相关研究机构、大学的研究人员、政策法规与监督司有关同志组成，负责《科技人才规划》的编制，编制过程中，及时跟踪国家相关政策文件，充分吸纳已有研究成果。
多次征求专家、部内司局、部门和地方意见。形成《科技人才规划》（初稿），广泛征求有关专家意见，并咨询了国家科技创新规划战略专家的意见，根据意见进行修改完善。全国科技创新大会后，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精神，与《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纲要》、《“十三五”国家科技创新规划》等进行对照衔接，对《科技人才规划》作了相应修改，此后又征求部内各司局意见，以科技部办公厅函正式征求中央、国务院有关部门和各省（区、市）科技厅意见。17个部门提出了64条意见，5个地方提出了7条意见。我们根据反馈意见逐条进行了研究，接受了大部分内容。个别意见涉及具体工作不宜写入规划文本中。最终形成了《科技人才规划》（送审稿）。

问：此次《科技人才规划》的主要特点是什么？
答：在指导思想上，全面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才工作的系列讲话精神，做好与《国家人才规划纲要》、《国家中长期科技人才发展规划（2010-2020年）》的有效衔接，充分吸纳中共中央《关于深化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提出的改革任务，按照《“十三五”国家科技创新规划》对科技人才工作的总体部署和新要求，加快科技人才结构的战略性调整，形成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创新型科技人才制度优势，激发科技人才创新创业活力，为创新型国家建设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提供强有力的科技人才支撑。
在发展原则上，突出了五个基本原则：一是以科技人才优先发展为导向，确立科技人才队伍建设在科技创新中不可替代的核心地位；二是以服务国家战略为优先需求，支持有利于激活创新要素的探索和实践；三是以优化科技人才结构为重点，形成各类人才衔接有序、梯次配备的合理结构；四是以创新人才机制体制为手段，加快科技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和政策创新；五是以提升人才创新能力为核心，把“质量优先”贯穿到科技人才培养、引进、使用、评价等全过程。
在重点任务上，着重处理好三个关系。一是近期发展与长期发展的关系。既围绕经济社会发展急需紧缺需求，大力培养“高精尖缺”人才，加快科技人才队伍结构的战略性调整和优化；又瞄准建设科技强国的长远目标，壮大科技人才队伍，做好人才储备。二是培养本地人才与引进人才的关系。既要立足自主培养，改革创新人才培养模式，深入实施重大人才工程，构建培养、锻炼和造就创新人才的体系；又要围绕我国关键领域更大力度引进急需紧缺人才，聚天下英才而用之。三是重点突破与整体良好环境营造的关系。既突出战略科学家、杰出科学家、科技领军人才和创新团队的建设，又加强制定科技人才发展的普惠性政策，着力优化科研学术环境，弘扬科学精神和创新文化。
在体制机制创新上，着力破除制约科技人才发展的制度性障碍。加快政府职能从研发管理向创新服务转变，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赋予科研机构选人用人自主权；建立以能力和贡献为导向的科技人才分类评价体系，健全科技人才评价激励机制，强化研发人员创新劳动同期利益收入对接，释放科技人才创新潜能。完善科技创新人才服务保障机制，为科技人才的开发、培养、评价和流动等提供高质量的服务保障。

问：《科技人才规划》的目标和重点任务是什么？
答：《科技人才规划》的发展目标是：到2020年，我国R&D人员全时当量达到480万人年以上，我国R&D研究人员全时当量达到200万人年以上，每万名就业人员中研究开发人力投入提升到60人年以上，R&D人员年人均研发经费达到50万元/年。企业高层次创新型科技人才和国家重点产业领域人才的比重持续增加，与实施创新驱动 发展战略的要求相适应的人才培养和管理制度体系进一步完善，确立科技人才国际竞争优势。
重点任务：一是加快科技人才队伍结构的战略性调整。突出“高精尖缺”导向，促进科学研究、工程技术、科技创业人才和技能型人才协调发展，形成各类科技人才衔接有序、梯次配备、合理分布的格局。造就一支高层次创新型科技人才队伍。加强产业技术人才、科技金融人才和科技型企业家人才队伍建设。调整和优化科技人才队伍的区域结构。二是大力培养优秀创新人才。改革创新人才培养模式，构建培养、锻炼和造就创新人才的体系，动员全社会参与到创新人才培养实践的探索中来。构建创新型人才培养新模式，深入实施重大人才工程，加强科技管理、服务和科普人才队伍建设。三是重点引进高层次创新人才。实施更积极、更开放、更有效的创新人才引进政策，更大力度引进急需紧缺人才，聚天下英才而用之。实行更加开放的外国人才引进政策，加强重点领域海外高层次人才引进，创新海外高层次人才引智模式。四是营造激励科技人才创新创业的良好生态。着力构建符合学术发展规律的科研管理、宏观政策、学术民主、学术诚信和人才成长环境，为培养优秀科技人才、激发科技工作者创新活力打下良好基础。优化科研学术环境，激发全社会创新创业活力。

问：此次《科技人才规划》在体制机制上较以往有哪些创新？
答：一是改进科技人才选拔使用机制。完善科技人才使用管理体制，创新科技人才选拔和使用机制。推动落实事业单位用人自主权，完善国际人才使用机制。
二是健全科技人才评价激励机制。实行科技人才分类评价，建立以能力和贡献为导向的评价和激励机制。建立科学的人才分类评价标准体系，健全科技人才评价流程与制度体系，推动形成体现增加知识价值的收入分配与激励机制。
三是完善科技人才流动配置机制。清除人才流动障碍，优化人力资本配置，按照市场规律让科技人才自由流动，提高社会横向和纵向流动性。建立健全人才双向流动机制，推动人才向基层和欠发达地区流动，促进科技人才学术交流。
四是创新科技人才服务保障机制。建立和完善科技人才服务体系，构建统一开放的科技人才市场，建立健全专业化、行业化的科技人才公共服务体系，拓展科技人才服务新模式。

问：《科技人才规划》实施如何能得到保障呢？有什么具体措施吗？
答：一是加强统筹协调。构建高效的科技人才工作组织体系，明确科技人才工作的制度规范、组织形态、任务目标和责任权限，协调推动各类科技人才政策措施和相关科技人才工程的实施。承担相应科技工作的系统、部门和单位，可根据实际情况设立相应的职能机构，或在有关机构内确定相应的科技人才管理职能，具体承担科技人才管理和服务工作。
二是落实条件保障。健全科技人才投入保障机制，为培育和开发高质量的科技人才队伍奠定基础。加强科技人才投入结构和布局的顶层设计，实施促进人才投资优先保证的财政政策，各级政府合理保障对人才发展的投入。发挥人才发展相关资金、产业投资基金等政府投入的引导和撬动作用，建立政府、企业、社会多元投入机制。加大服务国家重点战略的人才工作投入，推进科技人才政策分类支持、精准激励和普惠保障，形成定位清晰、公平透明、稳定预期的长效机制等。
三是夯实基础设施。以科技人才工作信息化为基础，坚持政府主办与购买服务相结合。建立重点行业和领域人才供给和需求信息的调查制度，探索推行科技人才唯一标识制度，建立多源信息的关联共享与安全机制，有序推进科技人才信息数据库及公共服务平台建设。完善科技人才信息统计、分析和发布机制，强化科技人才流失问题研究，探索建立科技人才安全预警体系。
四是强化督促考核。加强对《科技人才规划》各项政策制定、落实情况和任务完成情况的监督检查，将《科技人才规划》落实情况纳入对地方科技行政管理部门的绩效考核。加强科技人才计划全链条管理，建立国家科技人才计划协同推进机制，加强对人才计划实施效果的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