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技术和社会的会聚：超越纳米、生物、信息和认识技术的会聚

德国理论物理学家马克斯·普朗克曾说：“科学是内在的整体，被分解为单独的部门，不是取决于事物的本质，而是取决于人类认识能力的局限性。实际上存在着由物理学到化学、通过生物学和人类学到社会科学的链条。这是一个任何一处都不能被打断的链条。”在重大社会经济问题不断涌现、综合性挑战越来越凸显的当今社会，一种新的科技发展理念正在孕育形成。强调会聚，强调互相影响和普遍联系是这一观点的核心。《知识、技术和社会的会聚：超越纳米、生物、信息和认识技术的会聚》一书正是在这一新局面下形成的重要作品。

《知识、技术和社会的会聚：超越纳米、生物、信息和认识技术的会聚》由美国科学基金会米黑尔.C.罗科和威廉.S.班布里奇等共同主编、17位业内专家联合撰写，斯普林格出版社2013年出版，本书中文版刚刚上市。该书探讨的主题是纳米技术、生物技术、信息技术和认识科学会聚（NBIC）的升级版——知识、技术和社会的会聚（CTKS），属于科技实践和科技政策的前沿领域之一，并得到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国立卫生研究院、航空航天局、环保总署、海军研究所、农业部等多家重量级机构的支持，其学术引领性可见一斑。

CTKS会聚概念为何需要更大包容性？追其根源，还在于自然科学和技术的运行涉及人类社会复杂的经济、法律和管理体系，而后者的缓慢变革并不能完美地适应现在日新月异的科技发展大趋势和公众对创新的参与需求。在医疗保健、工业制造、能源生产、环境治理、全球气候变化等诸多领域的发展案例表明，当前的科技运行系统中还普遍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发展科学技术已经到了需要对科技的外围体系同步变革、同步发力的时期。

例如，围绕人类健康需求，科技界新提出的“4P医学”（预测性、预防性、个体化和参与性）、“转化医学”“精准医学”等系列概念，不仅涉及广泛的物质科学、信息科学、生物科学领域，还内含有政府和公众对生物医学科研和应用体系的诸多改革诉求。围绕人类生产生活中“人脑—机器”双向互动需求，旨在“找到可行的潜在规则及技术，使自动车辆及机器人能够成为有能力与人类一同工作生活的伙伴”的人机交互科技领域，不仅整合生物医学工程学、社会心理学、神经科学、认知科学、人工智能，还整合有组织行为学、人类学、语言学和国际规则制定内容等。

当前，世界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正孕育兴起和交互影响，抢占未来制高点的国际竞争日趋激烈。CTKS会聚概念与美国国家研究理事会2010年以来先后发布的《21世纪的新生物学：确保美国领导即将来临的生物学变革》《会聚观：推动跨学科融合——加快生命科学与物质科学和工程学等学科的跨界》以及美国麻省理工学院2011年发布的《第三次革命：生命科学、物质科学和工程学的会聚》报告中的新生物学、会聚观、第三次革命等相关内容一脉相承，试图回答如何推进可持续科技创新、以何种方法引领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重大命题。这一关于新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方法论的战略思想体系，体现出以美国科技界为代表的国际同行进一步求新求变的创新思维，也源自对当前学科交叉、科技社会会聚处于关键转折期的敏锐判断。

《光明日报》 2017年02月08日 14版

作者：岳漫宇 王小理（中科院上海生命科学研究院副研究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