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里巴人讨论玉米种植密度

下里巴人讨论玉米种植密度

昨天网上流传我的最新博客文章,讨论生产种植密度和育种责任。我的文章反驳了唯条件论,强调育种家的主体责任。大家在网上的讨论基于一个前提,密植增产。不承认这一点,就不要讨论了。

西南地区的网友说:云南少数地方的玉米种植密度可达每亩7000株左右,基本不秃尖,用的是东南亚品种。这就要深思了,我们的品种怎么就做不到?

湖南和四川网友说,密植稀植关键是品种。2008年在海南南繁时,材料地种到每亩12000株以上的密度,被很多前辈笑话。我对此有评论,我国玉米育种正在从体制内向体制外(企业)转型,从落后向先进转型,必须施行以高密度为切入点的抗逆育种,目的是利用G?E效应较快地改变育种群体的等位基因频率。想不明白基因频率的人可以自己躲到一旁去享受每亩1000株的乐趣,不必自寻烦恼。我们最近讨论的不是育种技术,而是生产密植和育种者的责任。前提是不要怀疑密植增产,密植提高资源使用效率,包括提高收获指数。这些都是育种者的责任。我国农业教育没有给出这方面知识,需要补课。

某企业家说,云南中北部地区玉米种植密度都在5000株左右,但区试密度一直就是每亩4000株,非稀植大穗型品种审不过去的。现在不一样了,云南省种业改革进步很快,在不断完善和提高!云南省王德海站长对两群论、耐密性和抗逆性是全面赞同的。他在西南地区带了个好头。

我见过王站长几次,为人低调,却思维敏捷和务实。从言谈话语得知,他经常到基层调研,熟知全省各地区生态特点、农业生产、种业科研和企业状况。这样做出决策就有分量,就能冲破少数专家在小圈子里筑起的制度屏障,推动种业朝正确方向转型和发展,得到多数企业拥护。科技人员要吸取教训:双重利益集团害人又害己。

少数专家教授拖后腿。在很大程度上,官僚主义也受他们拖累,对种业的技术性错误和愚蠢行为束手无策。中国种业现在面临的一个重要限制因素是品种。要改变育种方向和技术路线,改变种质基础,就会触及双重利益集团的浅层次利益。科技部的思维方式把公益性研究与商业性研发混在一起,然后又以公益性的名义偏向部分科研机构。偷梁换柱搅乱了科技人员的价值取向和科研秩序,同时扭曲产业政策,甚至扭曲育种方向和技术路线。专家们心里清楚,科技部的路数不对。这方面例子不少。密度是其中一例。中国玉米生产的种植密度不但与发达国家不能比,而且落在一些发展中国家后面,甚至落在一些生产条件较差的贫穷国家后面。重要原因在品种,育种方向和技术路线错了,当然会拖生产后腿。这是科学家失职。

我写那篇文章是要说明,干旱地区需要有耐干旱的品种,酸性土壤也要有适宜品种,黄淮海地区必须种植耐高温高湿阴雨寡照和抗病品种,但不管哪个地区,玉米的种植密度都比五六十年前增加了两倍或两倍以上。这些是育种者的责任。

专家拖后腿也罢,阻碍创新也罢,官僚主义也罢,体制内外的基层育种者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现在农业科研机构和企业的数量与结构均处于过剩状态,生死竞争会越来越激烈。中国种业不缺你一个人,你不做,会有别人做。改革和创新都是逼出来的。中国种业界有一部分人敢于创新就够用了。

一位青年朋友说,张老师把不出品种归因于育种家,这和我的观点不同,我认为是市场需求,还有国家政策。比如国家以前的临储政策,水就当粮卖,晚熟大粒粮库要啊!

说的没错,但事在人为,认识产业发展方向,眼光要放长远。体制外的育种者当中有敢为人先者,他们早在八九年前就开始育种转型,开始玉米种质改良和创新。而大学教授中尚未见到敢创新的。农科院系统勇于创新的人也不普遍(准确地说是很少)。大家说到云南,彼省和某几省之农科院就一直在阻碍玉米育种创新,阻碍育种技术进步。包括玉米产业体系的少数科技人员也不起好作用。面对此情此景我已不着急,急也无用!历史朝必然方向行走,体制内科技人员将会以非市场经济方式,以钝刀子割肉的方式缓慢和冷冷清清地退出历史舞台。农业部种子局和种子协会对种业的改革形势,创新方向与途径,对种业人才规律的判断有误,于是难免会做无用功。

国家玉米产业体系内部也不平衡,保守思想依然存在。年纪不大的栽培专家便开始守旧,敢创新的人不多;体系育种者虽然接受了先进的育种理念,但缺乏紧迫感,行动迟缓。不敢创新,有几方面原因,或者没有创新能力,或者没有积极性,或者是体制束缚,但都令人失望。

不管哪一个范畴,哪一个层面的科技人员都要认清形势。身陷种业“寒冬”,千军万马冲向悬崖,跌近深渊,少数人的机会就存在于对危机的判断和对困难的化解之中。科技人员想捞钱似乎没错,但要调查研究,还要读点书,看问题才长远。一些人反对了二十余年,错过了多少机会,失去了多少钞票呀!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二十年?我建议,犹豫不决者可以采取机会主义的态度,两手抓,既创新,又保守,脚踏两条船,既面向未来,又能继续捞钱。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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