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药研发是世界上最大的赌博
据麦肯锡全球副董事合伙人陈波介绍,“研发”,国际上称为 R &D(Research and Development),即研究和开发两组步骤。提起新药研发,业内人经常提到的是两个数字,第一个是“十”年,一个新药研发大概要十年,分为两个阶段,一个是药物发现,需要 2 - 5 年,另一个是药品开发,需要 6 -10 年,十分漫长;第二个数字是“10 亿”美金,每一个新药从实验室到正式上市,平均要花 10 亿美金,也就是非常贵的事情。当然,若一家公司把药物实验失败的资金也计算进来,那么投入也许远远不止 10 亿美金,可能要 20 亿美金以上巨大的投入。
从生物学本身机理研究,到开始制作药物,涉及到生物化学、药物化学、药理学、药剂学……在人体做药物试验,涉及到临床医学、药事法律等等,涉及到多个科研团队的合作,需要大量的高学历人才投入。
筛选药物分子,万里挑一
举例来说,想治疗某种疾病,科学家首先要知道这个疾病是怎么引起的,找到引起疾病的靶点,这就要做很多生物学实验,确认这个靶点跟疾病本身确实有因果上的关联;当确认靶点之后,就需要交给药物化学的团队,围绕这个靶点设计一种化合物,从大量的化学或生物学的化合物进行筛选,找到这个化合物以后,科学家再进行化学结构上的修饰,选出有细胞活性的分子,再应用药剂学制成合理的制剂,通过一系列的药理实验进行下一步的筛选。
而其中作为筛选的库,可能有几十万个化合物分子,从中要找到比较适合用在这个靶点的这么样一系列小分子。而经过改造又要筛掉一大批,这本身也要经过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所有的化合物分子又分为生物制品和化学药品,这也有很大的区别。生物制品因为是大分子,多肽、糖蛋白等存在多种多样的生物活性,所以说它的发展空间大,但是成本非常高;小分子的化学药品现在靠大型计算机的筛选,又称为“计算机辅助药物设计”,国内外筛了很多次,它的发展空间已经非常有限了。
药品本身不是纯粹在实验室里合成的东西,还要吃到体内,所以很大一部分工作还是要在动物体内进行,看这个药是不是真的能作用在这个靶点上,有没有副作用。也就是说,一个药物分子,本来设想这个药应该有这样的作用,结果得出反面的效果,也就是在不停地淘汰。
药品到底有没有效,吃了才算数
接下来就是临床研究,也是分了很多小的环节。比如上述的临床前期过程,通过大型动物检测这个药物的效果以及毒性怎么样,如果大型动物做完跟预计的效果一样,接下来就可以开始做人体实验,就可以向监管部门报备,说要做临床实验了。
临床实验分为三期,每一期的目的也是不一样的。一期临床是给健康人群用药,只是测试一下人吃了这个药后安全性好不好,有没有问题,在身体的分布怎么样,就是在人体上验证一下,不一定要在病人身上做,安全之后就到了下一期;
在二期临床实验,是第一次在真正的病人身上做这样的实验,由于之前所有的结果都出在动物身上,这个药到底有没有用就靠这一步。如果在小范围的人群里面,比如 50 个病人,看得出来他们服药效果比安慰剂的效果好一点的话,就会更大规模地进行药物实验。
在临床三期,科学家会考虑不同的种族、年纪,以及不同的疾病的发展阶段,也要考虑不同药的剂量等等,在更大规模上检测出来这个药有效、安全剂量是什么,应该怎么样更好地使用。如果最后证明它又安全又有效的话,再跟监管部门做申请,说可以上市了,这时候就可以开始做注册申请了。
还有一种特殊情况,比如说感染性病毒暴发。由于临床实验的规模、严谨性的制约,往往要花好多年的时间。而对于监管部门,特别是在美国采取越来越灵活的方式,有些疾病非常紧急,就可以看能不能跳过其中的一些步骤,或者把一期、二期合在一起,直接在病人身上试验——既看它的安全性,又看它的有效性。
还有的药甚至能够直接把临床三期跳过,在二期的时候发现做实验的 50 个人都有良好的效果,也可以申请先上市,上市的时候再做后期的四期临床实验。一边对病人可以服用,另一边药企和科学家还要做密切的观察,一旦出现什么问题马上召回。有这样的机制防范上市后出现的安全状况,同时还能持续地搜集临床数据。所以说监管方面,因为目前越来越高的新的需求,就要采取越来越灵活的监管方式,在监管方式上有非常多的创新。某些方面来讲,也是因为监管方式的创新,推动新药产业的发展。
新药研发,“土豪”也不一定玩得起
打个比方说,一大杯水,最后能够选出来这样一滴、两滴水,新药研发成功的概率极小,所以本质上说这是一个非常难的工作——资金密集、人才密集,风险非常巨大。全世界真正做新药研发的国家,用两只手可以数得过来,大部分国家是不做这件事情的,因为太贵了,另外就算是很有钱的国家,也没有那么多顶尖的科学人才。在我国,近几年引进了大量的海外留学人才,对药品研发的资金投入也是非常高的,但与美国等药品发达国家、企业投入相比还是非常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