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是怎样成为大豆强国的？
[摘要] 巴西转基因大豆高速普及， 2016年达96.5%；随之而来的是种植面积快速扩大，2016年达5亿亩，比2000年增加1.48倍，年均增长5.85%；单产迅速提高，2016年超过400斤/亩，比2000年增长27%，年均增长1.49%；总产飞速增加，2016年超过1亿吨，比2000年增长了2.14倍，年均增长7.42%；出口快速增长，预计2016/17市场年出口5870万吨，占总产量的57%，比2001/02市场年的出口量1450.4万吨增加3.05倍，从2011年起超越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大大豆出口国；库存量极低，2016/17市场年期初库存仅445万吨，仅占总供给的4.17%。巴西大豆产业奇迹般地发展，来自技术驱动、出口驱动和效益驱动，核心还是技术驱动。
根据巴西农业咨询机构Celeres最新的公开资料，2016年巴西大豆种植面积为3387万公顷，直逼美国2016年种植面积3389.9万公顷。然而，巴西2000年大豆种植面积只有1364万公顷，仅占美国同年种植面积3007.8万公顷的45.3%。短短16年时间，巴西大豆种植面积实现倍增，总产增加两倍有余，超过1亿吨，均直逼美国，大有要争夺全球大豆“老大”的架势！巴西年出口大豆5000多万吨，没有高库存，没有产能过剩，不需要供给侧改革！本文概述本世纪以来巴西大豆的发展情况，供同业人士参考。
一、巴西大豆发展情况
图1是巴西2000-2016年大豆种植面积、总产和单产的增长情况。
由图1可以清楚地看出：第一，巴西大豆种植面积迅速增长，2016年达3387万公顷（5.08亿亩），比2000年的1364万公顷增加了2023万公顷，年均增长126.4万公顷，16年增长了1.48倍，年均增长5.85%。
第二，由于大豆种植面积的迅速增长，大豆总产也迅速增长，2016年达到10288万吨（1.03亿吨），比2000年的3274万吨增加了7015万吨，年均增长438.4万吨以上，16年增长了2.14倍，年均增长7.42%。
第三，巴西大豆单产也是不断提高。2016年单产达3040公斤/公顷（405斤/亩），比2000年的2399.9公斤/公顷增加了640公斤/公顷，年均增长40公斤/公顷，16年增长了27%，年均增长1.49%。
巴西大豆虽然不是“十六连增”，但16年面积实现倍增（1.48倍），总产增加两倍有余，单产增长27%，这绝对是世界农业发展史上少有的甚至是唯一的“奇迹”！
二、巴西转基因大豆发展情况
图2是巴西2000-2016年转基因大豆、非转基因大豆种植面积和转基因品种普及率。
1998年9月24日，巴西国家生物安全技术委员会（CTNBio）批准孟山都公司申请的抗除草剂大豆GTS-40-30-2，此时距美国首次商业化种植转基因大豆只有2年。但是，巴西消费者保护机构（IDEC）和绿色和平组织立即要求巴西法院停止转基因大豆的使用，声称CTNBio越权。巴西法院1999年作出对IDEC和绿色和平组织有利的判决，但CTNBio不服判决提起上诉。经过5年多的诉讼之后，2004年6月29日，巴西联邦法院裁定巴西国家生物安全技术委员会（CTNBio）有权决定是否有必要对转基因大豆发布和商业使用进行环境研究。但并不推翻1999年法院作出的停止孟山度抗农达大豆发布的决定，原因是缺少环境研究。
在诉讼期间，巴西颁布的法律虽然明令禁止种植和销售转基因大豆，但是国内非法种植转基因大豆的势头迅猛增长。为了维护社会稳定和保护农民的利益，巴西连续几年以公布临时法令的形式来维持当年生产的转基因大豆的合法性，规定当年生产的大豆只能用于当地产区下年度种植的种子，不能作为种子产品销售到其他州。
严格地说，巴西2004年才从法律上扫清转基因作物发展的障碍。在2005年前也仅批准1个大豆转基因事件。但是，由于转基因大豆深受农民欢迎，农民违法种植愈演愈烈，转基因大豆面积迅速扩大，至2004年，转基因大豆达到560万公顷。转基因作物合法化以后，2005年猛增至900万公顷，以后逐年增加，转基因普及率随之提高。
从图2可以清楚地看出：第一，巴西转基因大豆的种植面积飞速增长，从2000年的177.32万公顷到2016年的3270万公顷，16年增长了18.4倍，每年平均增长193万公顷，增速20%。
第二，传统大豆迅速减少，转基因大豆迅速普及，2006年转基因大豆就超过大豆总面积的50%，2016年达到96.5%。
巴西还是世界上第一个批准并种植既抗除草剂又抗虫的转基因大豆的国家。2010年8月批准了孟山都公司的MON87701×MON89788，2011年就种植了3.4万公顷，2014年种植了515万公顷，2016年达710万公顷，占大豆总面积的21%， 预计还会快速增长。
三、巴西大豆发展与转基因大豆普及的关系
表1是2000年和2016年巴西大豆面积、总产、单产、转基因大豆面积和转基因普及率。
表1 2000年和2016年巴西大豆生产主要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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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份 |
面积 （万公顷） |
总产 （万吨） |
单产 （公斤/公顷） |
出口 （万吨） |
GM （万公顷） |
GM% |
|
2000年 |
1364 |
3273.5 |
2399.9 |
1450.4 |
177 |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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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 |
3387 |
10288 |
3040 |
5870 |
3270 |
96.5 |
|
增长 |
1.48倍 |
2.14倍 |
27% |
3.05倍 |
17.5倍 |
6.4倍 |
从表1可以清楚地看出，巴西大豆的高速发展与转基因大豆的快速普及密切相关。据计算，2000-2016年，巴西大豆面积、总产、单产与转基因普及率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895，0.9223和0.675，均达极显著水平。这表明转基因技术的应用促进了巴西大豆单产的提高、面积增长、总产增加。巴西大豆面积超常规地发展（16年增长1.48倍），除了转基因品种普及提高单产（27%）之外，似乎还有还有其他原因促进了巴西农民种植大豆的积极性，比如降低生产成本，提高大豆生产的效益。否则，大豆种植面积不会出现这么长时间的快速增长。
四、巴西大豆产销存情况
巴西近3年大豆产、销、存情况如表2所示。
表2 巴西近3年大豆产、销、存情况
单位：万公顷、万吨；市场年为2月至次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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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份 |
2014/15 |
2015/16 |
2016/17 |
|
种植面积 |
3210 |
3330 |
3380 |
|
收获面积 |
3210 |
3310 |
3380 |
|
期初库存 |
165.6 |
124 |
445 |
|
总产 |
9720 |
9650 |
10200 |
|
市场年进口 |
32.5 |
41 |
35 |
|
总供给 |
9918.1 |
9815 |
10680 |
|
市场年出口 |
5463.5 |
5110 |
5870 |
|
出口欧盟 |
600 |
600 |
620 |
|
压榨 |
4034.8 |
3910 |
4100 |
|
国内食物消费 |
0 |
0 |
0 |
|
国内饲料消费 |
295.8 |
350 |
360 |
|
国内总消费 |
4330.6 |
4260 |
4460 |
|
期末库存 |
124 |
445 |
350 |
从表2可以看出，近3年来，巴西大豆总供给在1亿吨左右，国内消费43%左右，出口55%左右，期末库存不超过450万吨，只占总供给的3-4%左右。
五、结束语
2000-2016年，巴西转基因大豆高速普及，2006年超过50%，2013年超过90%，2016年达到96.5%，转基因大豆全面普及。随之而来的是种植面积快速扩大，2016年达5亿亩，比2000年增加1.48倍，年均增长5.85%；单产迅速提高，2016年超过400斤/亩，比2000年增长27%，年均增长1.49%；总产飞速增加，2016年超过1亿吨，比2000年增长了2.14倍，年均增长7.42%。总产的飞速增加，又带来了出口的快速增长，预计2016/17年度出口5870万吨，占总产量的57%，比2001/02年度的出口量1450.4万吨增加3.05倍，从2011年起超越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大大豆出口国。
综上所述，作者认为，巴西大豆产业奇迹般地发展，来自技术驱动、出口驱动和效益驱动。技术驱动和出口驱动是显然的，有数据为证，不再赘述。作者推断，更重要的推动力可能是效益驱动，因为2000-2016年间，巴西大豆单产增长为27%，这一效应应该不足以支撑面积增长1.48倍，所以这其中一定有效益提高、产品竞争力提高等因素，甚至是最重要的因素。效益的提高，可能主要是来自于成本的降低，因为抗除草剂转基因技术的推广带来了免耕法的大量应用，人力、动力成本大大降低。
当然，归根结底还是技术驱动！纵观本世纪全球大豆产业的发展，主要大豆生产国包括美国、巴西、阿根廷、印度均表现出面积、单产、总产、出口（印度除外）齐增长。只有中国是个例外，面积、总产下降，单产徘徊，进口飞速增长。2015年，中国大豆面积659万公顷，比2000年的930.66万公顷减少29%；总产1215.4万吨，比2000年的1540.9万吨减少21.2%；单产1787.3公斤/公顷，比2000年的1654.2公斤/公顷仅增加8.05%；进口大豆8376万吨，比2001年的1038.9万吨增加7.06倍！
表3 2000年和2015年中国大豆产业主要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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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份 |
面积 （万公顷） |
总产 （万吨） |
单产 （公斤/公顷） |
进口 （万吨） |
出口 （万吨） |
|
2000年 |
930.66 |
1540.9 |
1654.2 |
1324.5 |
19.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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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 |
659 |
1215.4 |
1787 |
8376 |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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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长 |
-29% |
-21.2% |
8.05% |
5.32倍 |
-34.3% |
中国大豆产业的落后，究其根源，还是技术落后！巴西大豆单产在高基数（2000年的2400公斤/公顷）情况下，16年提高27%，2016年单产达3040公斤/公顷；中国在低基数（2000年1654.2公斤/公顷）情况下，15年仅增加8%，2015年1787公斤/公顷！2015年，巴西出口5110万吨，中国进口8376万吨！这些是何等大的差距？！
图3是巴西、中国本世纪大豆产业的变化情况及其对比，巴西为2016年与2000年的差值，中国为2015年与2000年的差值，面积为万公顷，总产、进口、出口为万吨，单产为公斤/公顷。从图3可以清楚地看出，中国与巴西正好相反，巴西面积、总产增加，中国减少；巴西出口增加，中国进口增加；单产虽然都是增加，但中国的增加值仅巴西的约1/5，中国单产平均每年提高8.85公斤/公顷，巴西平均每年提高40公斤/公顷！这就是技术差距！因为单产是技术水平的综合反映。中国与巴西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差距？在这样的局面下，中国难道不应该在技术上奋起直追吗？靠一点政府补贴能解决大豆生产的问题吗？
中国目前大豆单产与巴西的差距大约是1250公斤/公顷，按国产大豆4000元/吨计算（2017年1月6日黑龙江绥化2.02-2.05元/斤），每公顷大豆的产值就相差了5000元，这还没考虑规模、成本等方面造成的效益差异。2016年中国预计大豆面积为715.6万公顷，因单产差异造成的产值差异就达358亿元！就算政府能够补足，那也只是增加了农民收入，丝毫没有提高中国大豆的竞争力！要提高中国大豆的竞争力，唯一的办法是，加大科技投入，快速推进转基因大豆产业化，推进其他技术生产应用，提高大豆单产！没有单产的快速提高，中国就无法缩小与美国、巴西、阿根廷等大豆强国的差距！不缩小单产差异，中国大豆产业的恶劣局面就不可能改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