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坚持“弹棉花”40年 如今手艺又受到人们追捧
如今,老街上的许多街坊邻居,甚至是周边的乡下老人,都已是陈师傅店里的老顾客。每到冬天,许多人都会带着自家种的棉花前来要求加工,其中有些顾客还是从浙江专门驱车而来的。
对于“弹棉花”,不少上了年纪的市民都有记忆:身挎一个大木弓,腰间别着木棰,后背背着木质圆盘,随着一声声弦响、一片片花飞,弹花郎把一堆棉花压成一条整齐蓬松的被褥。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市面上销售的被絮开始以丝绵为主,手工弹棉花的行当逐渐被人们遗忘了。然而,手工弹棉花并未完全消失,仍受到了一些市民的追捧。
在金山廊下镇的老街上,就有着一家不起眼的弹棉花小店,每到冬天生意格外红火。店主陈百聪今年53岁,老家在温州,16岁开始学手艺弹棉花,转眼入这一行已近40年。如今,老街上的许多街坊邻居,甚至是周边的乡下老人,都已是陈师傅店里的老顾客。每到冬天,许多人都会带着自家种的棉花前来要求加工,其中有些顾客还是从浙江专门驱车而来的。
“我们这里弹的被絮,相比市面上卖的丝绵,更透气、更厚实,也更暖和。”陈师傅颇有些自豪地告诉记者。作为一门传统手工艺,弹棉花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元代,直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街头小巷能还常能见到弹棉花的小店。铛铛的弦响,翻飞的棉屑,也预示着一年冬季的到来。“檀木榔头,杉木梢;金鸡叫,雪花飘”,这是弹棉花工匠们对自己手艺的一种诠释,也是人们对劳动的形象比喻和生动描述。
其实,现在“弹棉花”已不再是纯手工活,而引入了一台蓬松棉花的机器和一个跟床一样大小的自动升降压棉花机器。陈师傅说,以前,没有这两台机器的时候,干这个活全都是靠人力,弹棉花的弓弦要紧贴着棉花,漫天飞舞的棉絮弥漫整个作坊,工作一天下来呼吸都困难。而且,人工弹好的棉花,还要用厚木头圆盘碾压成型,一圈圈来回扭着把棉花压实。这些都是极费功夫的事儿,年轻时一天下来都腰酸背痛,更别说现在年纪大了。
夫妻俩一边说,一边忙碌。只见,陈师傅把蓬松好的棉花分别用几根棒子卷好,远远看去像一团团巨大棉花糖。他说,虽然现在有了机器帮忙,但铺棉、拉线等工序还得靠手工。这样,才能把棉花铺的均匀,边角也更服帖,不容易跑棉。说着,他把刚铺好的棉花用升降压板压好,然后夫妻俩配合,在棉花上铺红绿相间的棉线,用一根长竹杆牵着棉线,如此往复,随着竹杆在空中盘旋,棉线被均匀地网在了棉胎上,一整套动作非常娴熟。
弹棉花生意最好的时候,一般在每年的9月到12月。夫妻俩每天早上6点起床,要一直忙到晚上7点才能歇息。根据每条棉被的重量不同,加工价为每条20元到30元不等。陈师傅说,“现在弹棉花比以前省力多了。早些年,我们一整天只能弹一条被子,现在有了机器,一天可以弹10多条了。”
陈师傅的子女都没有继承他的手艺,纷纷出去打工、开店了。对此,他也坦然,“弹棉花”确实是个辛苦活儿,忙起来一天到晚站着,夏天不管多热也不能吹电扇、开空调,否则棉絮会被吹得满天飞不说,还会飞进空调里造成故障。而且,弹棉花的过程中有灰尘,制作新棉被还好,若是翻新旧棉被,就会有很多灰尘,即使戴着口罩,在其中待上一阵还是会感到不舒服。
“我还是喜欢棉花做成的被子,盖在身上不仅暖和,还有大自然的味道……”不少市民如是说。棉絮飘飞,弦响如歌……这样的场景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远了,但那些传统工艺陪伴的旧时光却会在记忆里历久弥香。